“越快点有,越好。”
姜安宁:“……”这人果然是个疯子!
不过看样子,倒是不会出卖了她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了段青山银子,让他再去请几个人来:“最好有媒婆!”
段青山走后,姜安宁去了衙门对面吃涮羊肉的百安坊。
这会儿还不到吃饭的时辰,店里并没有几桌人。
姜安宁要了个二楼临街有窗的包厢。
推开窗,正好可以看见对面衙门口前的空地。
随着午时将近,衙门口前,渐渐地也就多了来看热闹的人。
姜安宁一低头,就看见段青山正在给人分发炒瓜子。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没多一会儿,过来领瓜子的人,越来越多,听说有热闹瞧,当即也就不走了。
又过了会儿,江巍也带着村里人过来了。
姜族长也在。
姜安宁拉下窗上的纱帘来,挡住了底下人可能会抬头望过来的视线。
衙门还没出来人,围成一圈的人,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等会儿要出来的当事人了。
有读过书的学子,声情并茂的为人朗诵了布告上披露的案情细节。
“这赵海也忒不是东西了吧?连未婚妻的嫁妆钱都骗!”
有人怒骂赵海无耻,也有人驳斥姜安宁心狠手辣:“赵海的确是有错,可他这未婚妻,也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此心狠手辣,连未婚夫君都能送进牢里,简直毫无女子德行!”
“是啊,谁知道这其中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别的算计?别是那女的有了别的相好,合谋算计了这么一出!”有人跟着更加下作的恶意揣测。
姜族长铁青着脸:“就该让安宁那个丫头过来也听听,看看她的不知轻重,惹了多大的祸事!连自己的名声都受了牵连。”
“我呸!”
方婶子瞪了眼姜族长,挽起袖子来,朝着编排姜安宁那人破口大骂:“你个没有爷娘生养的东西,你哪只眼睛看见人家女娃有了别的相好不成?张嘴就来也好意思在这儿四处喷粪?”
“咋的,你家里有祖传下来的习惯,早上非得掏了粪水漱口?”
她又看向最先开口抨击姜安宁毫无女子之德的儒巾男人:“那赵海欺诈未婚妻的嫁妆钱,你不说他没有君子之德,倒是先揣度起人家小娘子的德行有亏了,咋的,你跟他是一丘之貉,狠狠共情了?忍不住代入了?”
儒巾男人顿时脸色难堪起来,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谁跟那种缺德玩意是一丘之貉……
察觉到不少人看了过来,儒巾男人慌慌张张的捂上了脸,生怕等下被人以讹传讹,坏了名声。
“我哪里胡说了?”方婶子语气十分真诚,听起来就像是在虚心求教:“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偏袒赵海这种联合外人欺诈未婚妻嫁妆的人渣,无端指责人家小娘子毫无女子德行吗?怎么,在你眼中,女子的德行就该是受了欺诈、伤害,也要强忍着委屈,逆来顺受?”
“为何不是?”儒巾男人铁青着脸,强行理直气壮:“自古以来,夫为妻纲,妻当从夫,纵然那赵海有罪,也不该是她这个未婚妻来提告!前朝便有律诏,亲亲相隐,仁厚之至也,她身为妻子,不为丈夫隐匿罪名,反而告夫,本就是触犯了十恶中的不睦之罪!”
“五刑之中,十恶尤切,我只是说她德行有亏,没说她该同样服罪,已经是十分客气仁善了!”
方婶子听着人咬文嚼字的,有些头痛,怔了一会儿,才真诚的发问:“你这么说,你娘同意吗?”
“还有,前朝的律诏,跟本朝有什么关系?前朝都亡了多少年了,你咋还惦记人家呢?”
“你要起义啊?”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儒巾男人,像是被揪住了命脉,脸色青白相交,怒斥:“你你你…满口胡言!无知!粗鄙!我、我与你这等不分黑白之人说不清楚!”
他扒拉开身边的诸人,匆忙狼狈的逃走,生怕慢一点,就要被当成是前朝余孽,抓走砍脑袋。
疯婆子就是不可理喻!
空口白牙的就给他罗织莫须有的罪名!
儒巾男人气得不得了,在心里头骂了方婶子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