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会儿的工作,这片营地已经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和哨音。
在这警报和哨音的提示下,各处也相继熄灭了灯光,只剩下了边缘那些不断被打灭的探照灯仍在工作——还有朴昌国屁股上的那支手电筒。
至于卫燃,此时他早就已经借着夜色和周围建筑的掩护抱头鼠窜,在玩了命的一顿乱跑之后,随便找了一条离着交火位置有些距离的战壕跳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
卫燃不等落脚,便气急败坏的用英语大喊着向躲在战壕里的士兵问道。
“轰!轰!轰!”
没等同样躲在这个战壕里的一个头盔上印有MP标志的含棒宪兵兵回答,连续三发炮弹也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的砸在了卫燃留下的手电筒指引的那座建筑上!
一时间,纷飞的泥土和烟尘从炸点弥漫开来,卫燃的心脏也跟着一阵猛烈的抽搐。
“抱歉,那是我唯一能帮你们的了。”
卫燃咬着牙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后一巴掌狠狠拍在了那名宪兵的的头盔上,气急败坏的用英语再次问道,“回答问题!士兵!这是怎么回事!”
“骚瑞,骚瑞!”
这名吃了耳刮子的宪兵明显不会英语,所有只能连连点头哈腰的说着他或许仅会的一句对不起,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实际上,这哪需要什么解释?卫燃又何尝看不出是游击队在搞偷袭?
甚至他只听第一轮那单薄却急促的炮声以及含棒士兵火力十足的还击,只看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拎着相机等物从不远处一座木头房子里跑出来的扎克以及黎友福二人。
他就已经清楚的知道,那些夜袭的游击队,即便把他们的迫击炮数量扩大十倍,都别想拿下这片能有三四个足球场大小的营地!
果不其然,不等所有的探照灯被打灭,这场偷袭便在密集的重机枪开火中单方面宣告了攻守之势的逆转。
在此之前,卫燃也已经蛮横的抢下了那名宪兵的头盔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同样拿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跑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卫燃在汇合了布拉德等人之后抢先一步埋怨道,“我才选好了喜欢的姑娘!”
“还能怎么回事,又是那些游击队。”
同样被坏了兴致的布拉德看了眼卫燃头上的钢盔,接着扭头看向外面仍在被压制的敌人,这才解释道,“我听说最近这片营地周围的游击队像疯了一样。你们呢?你们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
扎克毫无形象的挠了挠裤裆,“但是我被吓的都软了,这太扫兴了,我都没来得及给那个姑娘打针呢。”
“我差点死在那个姑娘的手里”
捂着隔壁的黎友福气急败坏的说道,“她抢到了我的刺刀,并且差点杀了我!”
“你受伤了?”卫燃立刻问道。
“被划了一刀”
黎友福歉意的朝布拉德说道,“布拉德,我为了自保杀了那个姑娘,不知道会不会惹来麻...”
“一个女人而已”
布拉德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随后指了指三人脖子上的相机,略显警惕的说道,“先生们,你们在这座军营的采访明天才开始呢,刚刚你们没有拍下什么惹麻烦的东西吧?”
“我倒是给那个姑娘拍了些照片”
扎克得意却又遗憾的晃了晃脖子上挂着的半格相机,“我正发愁给我下一期的扑克牌去哪找模特呢,可惜,我连十张都没拍够呢。”
“我本来也想拍的”黎友福愤懑的说道,“我可没想到自己差点把命丢在这里!”
见布拉德看向自己,卫燃摊摊手,“我还没来得及拍,事实上我都还没找到床呢,可惜了你送我快乐针,我才给那个姑娘扎上。”
恰在此时,送他们来的直升机驾驶员也跑了过来,“先生们,有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作为这一群人里军衔和职位最高的布拉德立刻问道。
“我们的休伊被一颗迫击炮炸坏了尾桨”
这位直升机驾驶员悻悻的说道,“我们只能乘坐装甲车回去,或者等乔治排长派直升机来接我们了。”
“那些丛林里的猴子真是扫兴!”
布拉德咒骂了一番,扭头看向卫燃三人歉意的说道,“抱歉,先生们,等下我让汤姆帮大家重新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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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德先生”
扎克不等对方说完便开口提醒道,“相比姑娘,现在特洛耶更需要一位医生。”
“今天实在是太扫兴了”卫燃提了提自己的腰带,“我的小兄弟都被吓的缩回去了。”
“嘿!维克多,你的胆子也太小了。”黑人通讯兵罗伯特用力拍着卫燃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调侃道。
“我可没有在距离前线这么近的机会做过这种事”卫燃没好气的辩驳了一句,“我们还是别闲聊了,扎克,我们快点给特洛耶去找医疗兵吧。”
恰在此时,一名含棒士兵快步跑了过来,先是看了眼卫燃三人,随后贴着布拉德的耳朵,在仍旧没有停下来的交火中说了些什么。
“扎克,维克多,还有特洛耶,让他带你们去找医疗兵先给特洛耶包扎一下伤口吧。”
脸色有了些变化的布拉德开口说道,“我们要和驻扎在这里的含棒指挥官沟通一下刚刚的袭击,这可能和我们之前忽略的一条情报有关。”
“好”扎克痛快的应承了下来,“请快点带我们去吧,特洛耶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没有他帮忙,我和维克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展工作了。”
“请和我来”
那名含棒士兵招呼了一声,带着卫燃三人走向了远处的一座建筑。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那个关押小犯人的建筑所在的方向蒸腾的火光,暗中已经攥紧了拳头的卫燃和扎克对视了一眼,随后二人各自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在那名士兵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一间医疗室的时候,外面的枪声已经基本上停了。
根本没敢交流任何有价值的话题,卫燃和扎克等着特洛耶的伤口完成包扎之后,立刻招呼着仍在外面等着他们的那名含棒士兵,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四周围满了沙袋的营房。
“我选中的是我们到达牛棚营地那天被抓到的女游击队员”
扎克靠着门框,颤抖着点燃了一颗香烟,“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像一个只知道交配的动物一样。”
“你拍下来了吗?”靠着另一边门框的卫燃同样点燃了一颗香烟低声问道。
“拍下来了”
扎克颤抖着说道,“那间牢房里的一切,还有那个失去神智的姑娘,我都拍下来了。你们呢?”
“我选中的那个姑娘,来自今天上午我们去过的那个村子。”黎友福同样语气颤抖的说道,“我...我甚至采访过她,给她拍过照片。”
“你杀了她”扎克陈述道。
“她求我杀了她”
黎友福语气愈发的痛苦,“我杀了她,那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呢?”扎克看向卫燃。
“child”
卫燃猛吸了一大口烟,用猩红的烟头指了指远处仍旧没有扑灭的火光,“就在那里,明码标价,至少20个,我唯一能做的,是用手电筒帮营地外那些可能是他们父母的袭击者指引迫击炮。”
“不会是他们的父母”
黎友福语气冰冷却又笃定的说道,“那个...那个姑娘和我说,在我们离开之后不久,含棒士兵就去了她们的村子,杀...杀死了所有男人、老人和婴儿,只留下了年轻漂亮的女人和child。”
“嘭!”
扎克狠狠的锤了门框一拳,语气冰冷的嘲讽道,“真是一场正义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