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子吃饱喝足,不敢逗留,路上找个人问明方向,便往前赶去。昨夜拼命奔逃,双脚早已肿胀不堪,现在又走了一程,更感到疼痛难忍,只好坐在路边歇息。
锥子心里琢磨,就这样走走停停,回去得什么时候了,若是曹旋安全到家,见不到自己,肯定牵挂,说不准还会带人去寻找自己的下落。这次曹旋遇险就极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暴露了他的行踪,万一再因寻找自己让曹旋涉险,那可真是罪莫大焉。
锥子思来想去得找个脚力,他又咬牙坚持到一个村落,便起了弄匹马骑回去的念头,可是在村里村外踅摸了半天也没看到一匹马,只看到村外的一块草地上,有头毛驴在那里低头吃草。
锥子四下瞅瞅,没人注意,脱下身上的短褂,摸到毛驴近前,套住驴脖子,翻身跃上驴背,骑上便跑,一路疾驰,终于在掌灯时分回到徐家大院。
曹旋完锥子这一路遭遇,不由为他的生存能力暗暗叫绝,这孩子扔到哪里都饿不死,他总有办法给自己寻条活路。
想想自己现在,做事束手束脚,好人没做成,坏人做的也不彻底。冒着风险,顶着烈日,奔波一路,整整饿了一天,才好不容易走回来,还不如锥子洒脱。曹旋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暗叹一声。
马平也竖起大拇指,对锥子大加赞许。
锥子没有理会曹旋和马平的称赞,却“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曹旋面前,悲声说道:“二爷,你惩罚我吧,都怪我大意,没想到柱子会在身后跟踪我,暴露了二爷的踪迹,害得蛋爷和几个兄弟丢了性命。”
曹旋把锥子从地上拉起来,说道:“这事不怪你,也怪我大意,不该把所有人都喊进屋里喝酒吃饭。我只是好奇,柱子怎么会跟踪你?你走的时候知道我在镇上吗?你告诉过柱子要来镇上找我吗?”
锥子说道:“二爷,没有啊,我怎么会傻到要告诉他我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二爷在镇上,我是准备来镇上打个尖,再买点干粮带在路上吃,谁知正好碰到了二爷安排在路上接应我的人,才一起来见二爷的。”
曹旋心中打了一个问号,说道:“柱子既然不知道你要来镇上找我,怎么会跟踪你?难道他打算要跟你一路吗?去接应你的人回来也没说看到有人在你身后跟着啊。再说他接到你后,你们二人是骑马回到店里的,他就是跟踪你,怎么能追得上你们?也不会知道咱们确切的落脚地方。”
锥子听完曹旋的分析,也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些疑惑起来。
曹旋看着迷茫的锥子,知道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些什么来,这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锥子有幸活着回来,让他赶紧去给他娘报个平安,然后再去吃饭。
锥子答应一声,到厢房找他娘去了。
锥子走后,曹旋忧心忡忡地对马平说道:“我在合会镇上和自卫队发生冲突的事,估计很快就会被上报到县里,县里之前已经得悉我和徐家的关系,县城粮站被人纵火焚烧后,八路军的人还来徐家搜查过咱们的下落,只怕八路军很快就会带人找上门来,我们要早做准备,以防被人给一锅端了。”
马平心里也清楚,手下这些弟兄经常在徐世贤村进出,村里的佃农已经把他们当作是徐家的护院,而曹旋和自己的身份却是隐瞒不了,虽然不怎么在村里抛头露面,知道他们底细的人也不在少数。
徐家待这些佃农不薄,他们也不愿给自己招惹麻烦,之前从来没人主动去官府告发过曹旋,现在徐家的土地已经分给佃农私有,再没有往日对徐家的依赖和忌惮,一旦有官府的人前来询问,佃农们肯定会说出真相。
马平说道:“那咱们先去哪里避避风头?”
曹旋说道:“现在局势不稳,全县都动荡不安,咱们找个落脚的地方不难。只是这事我得和淑婉商量一下,免得她担心。”
马平说道:“二爷,你先去后院看看大小姐吧,自从你走后,她就时时牵挂你的安危,整日和韩小姐在大门外翘首以盼,等待你回来,你先去和她们报个平安,咱们再合计去哪里躲避不迟,我想八路军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想到这里。”
曹旋让马平在前院等着,等自己去看望徐淑婉和韩娇后,再回来合计前往何处躲避。
韩娇已经来了几日,整日伴在徐淑婉身边,陪她聊天解闷,徐淑婉低落的心情才有些好转,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只是曹旋出行多日,却迟迟不见回来,又开始寝食难安。
曹旋来到徐淑婉闺房门前,伸手敲了几下,问二人是否睡下。
二人尚未就寝,正在灯下做着女工,听到是曹旋回来了,都喜出望外,匆匆赶到门前给他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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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把曹旋让进屋里,曹旋在梳妆台前的锦墩上坐下,嘴快的韩娇不停对他嘘寒问暖,手忙脚乱的为他准备茶水。
徐淑婉看曹旋坐定,韩娇问的都是自己想知道的,她就仔细听着,用饱含温情的目光紧盯着曹旋,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