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回来报告:“村内一片寂静,村中路上已不见大当家的等人踪影。”
又报:“徐家大院大门已开,大当家的已经带着兄弟们混入徐家。”
后来派出去的两名暗探,却迟迟不见归来,想是已经和大当家的会合,一起进入徐家控制了局面。
德公公焦躁地等待着王兰根从徐家大院里发出信号,却迟迟不见动静,一个人在林子里来回踱着步,想着自己的心事:“等干完这票大的,赚到足够的养老钱,大当家的去满洲里快活,自己和顺公公就可以回到京城的大宅里,和那些美貌的妻妾颐养天年了。虽然想象中的结局很美好,可是当下抢劫这事还是第一次做,不知自己能不能胜任,会不会在混战中被当场打死,有没有福分享受胜利的果实。”就在他不停胡思乱想,准备再派出一个探马前去侦查时,从徐家大院方向传出一声清脆的枪响,瞬时打破了夜空的宁静,枪声在幽静的夜里久久回荡。
“有了,大当家的发出信号了,该是带着弟兄们攻入徐家大肆劫掠的时候了。”德公公一把抓住身边顺公公的胳膊,高声说道。因为紧张、兴奋,德公公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抓着顺公公的手也有些颤抖,他努力收起心神,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准备指挥众人入村。这个因为一番谈古论今的肺腑之言换来的二当家,充其量只能算个伪土匪,从没经此阵仗,听到枪声,虽然略感兴奋,心里还是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他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配枪,向着身边的几个头目说道:“弟兄们,大当家的已经发出信号,马上指挥大家冲入徐家大院。”
身边一个小头目说道:“二爷,这枪声听着不对啊,不会有诈吧,最后派出去的两拨探马都没有回来禀告,也不知里边现在什么情况。”
德公公说道:“大当家不是说好了以枪声为号吗?有什么不对的?探马没回来肯定是看到大当家他们已经控制了局面就进去一起搜寻财物了。”
头目说道:“大当家的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盒子炮,可是刚才放的枪明明是长枪的声音,我觉得不对劲。”
德公公说道:“开的是什么枪有什么关系?说好了以枪声为令,大当家的现在已经发出了信号,他们肯定已经解除了院子里家丁的武装,拿着缴获来的枪顺手就是一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头目听着德公公的解释,虽然内心尚有疑虑,可也觉得能解释的通,此时德公公正值大当家的重用,自己也不好再横加阻拦,免得惹德公公生气,将来向大当家谗言几句,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也不再争辩,向后传令,让众弟兄披挂整齐,打起精神,入村抢劫。
德公公,在宫里排场惯了的人,自己要粉墨登场,自是不甘寂寞,既要保得自己安全,又要显示出自己这三军统帅的范儿,他让顺公公牵马过来,和他并排骑行,命令众兄弟,以他二人为中心排好队列,都簇拥在他的四周,让走在前边的兄弟点起两支火把开道,举目望去身边全是唯自己马首是瞻的手下,自己俨然就是一方霸主,只恨自己手中缺少两面三角令旗,不能像京剧里的将军那样挥斥方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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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人马已经整装待发,德公公铆足劲头,用特有的悠长女声高喊道:“使出我们王兰根杆子的威风,向徐家大院全速前进。”咋一听还以为是在宣读皇上的圣旨,有几个杆子兄弟憋着笑挥鞭拍马,向前冲去。
杆子砸窑,向来是大张声势,呼喊叫嚣,先让对方在心里感到恐惧,压垮了你的精神,便没有人能生出反抗的决心,任由他们为所欲为。王兰根的手下都是多年为匪的惯犯,自然深谙此道。众人呼啸着冲向徐世贤村的城门口,城门已经洞开,众人打马便从城门飞驰而入。由于城门处变窄,并排行进的马队只能错开行驶,后边快速行进的马匹几乎撞上前边的马尾,德公公排好的队列散乱开来,拿着火把的两匹头马也被裹挟到了中间的马队里。
进门后沿着村中大路往前骑行的快马疾驰不足百米,突然听得“咴。。。咴。。。”长嘶两声,原来是前方的道路已被阻断,头马刹不住,撞在了横亘路中的拒马上,疼的嘶叫了起来,蹶子尥起数尺高,把马背上的人重重的摔到地上,后边紧跟的马匹都是一个急刹,几十匹马很快就都簇拥到了一起,挤成一团,地上有几个掉下马去的兄弟,被不停走动的马蹄踩踏的哭爹喊娘,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马背上的德公公早已狼狈不堪,紧紧的拽着缰绳,伏在马背上,屁股已经脱离了马鞍,要不是马镫扣的紧,早就掉下马来。受到惊吓的德公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乱地向身边人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了下来?前边的人也不提前示意一下。”
旁边的小匪说道:“看样子是前边遇到了障碍,头马急刹,后边的马躲闪不及,给撞了上去。”
德公公说道:“你快去查明是什么情况,回来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