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其实我……”欧阳馥浅的声音响起又中断了。
“我不听。我不听。”刘睿宣鼻子陡然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小睿,你哭了?”欧阳馥浅伏在刘睿宣的肩上,低语道,“其实,我也很难过。”
“表姐!”刘睿宣低呼了一声,“你忘记了嘛?那封粉红色的信笺,还有那只深蓝色的沙漏,你都忘记了嘛?”
“我,”欧阳馥浅怔了怔,“我没有忘。那只精美的沙漏,是我跑了好几个小店才买到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要来静云的决心呢?那你知不知道,两年的努力,却未能赴你的约定时的伤心呢?你知不知道,我是因为你,因为你的那封信,才想到静云来的。”
刘睿宣的声音呜咽了起来,眼泪一行行的滑落了下来,掉落到了欧阳馥浅的发丝上,又滑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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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难过,忽然间的一下子弹跳出来,涨得他无依无靠的难受。
横断的风,操阿炳一弦,把个一轮上弦月唱得细腻委婉,阴柔流转。
那一张童年里的笑脸,那几乎翘上天的羊角辫,那一朵朵散落在田间小路上的笑声,那一分一秒的锦瑟年华;一些黎明,一些黑夜;一些闪烁的星子,一轮淡淡的月;一次无限温柔生的粉红信笺,还有那一次无限狠毒死的希望破灭。
在他活着的第十一个年头,便领受了这份赠礼。
在那个同样的六月,有着明媚阳光的六月,他是那么兴奋地去解开命运送来的漂亮的蝴蝶结,祈祷是美丽与高贵的礼物,当一对碰碎的晶莹琉璃在他手中滑落时,他能怎样?他又怎样呵!
面对一群关心着他,甚至比他还要难过的亲人,他还能怎么样?
他连流泪和难过的权力都没有。
他也记得,那个扎着两只羊角辫子的小女生,曾经很认真地对他说,要做一个生活中的强者,她的字典里没有眼泪也没有软弱。
于是,他记得。
他纵使不是强者,也要假装坚强,大人们比他其实更难过!
然后呢?然后怎样?回到自己的角落里,然后又能怎样?
小心地把自己再隐藏起来。在无人的角落里,认真地流泪。
被身边的人疼爱,也懂得疼爱身边的人。人生一遭,不是要来学认真地恨,而是领受他所该得的——爱。
于是,多年后,一路向西,来到这座落雨的城市,看见湛蓝的天宇和粉色的阳光,很宁静亦或很清新,而后,他便会在亭台轩榭的青山绿水里睁开眼。
夏天结束,秋天到来时,静云这座城市便成了他心中最大的眷恋。
在四季的轮回里,在他浅浅漾开的笑容里,在一个又一个流逝的六月里,文字漫过季节,堆积,在眼前飞舞成漫天的蜻蜓,幻化成长长的白练,连着记忆里的那个小女生和现在的他,留下了诗的花瓣和经年回首时的恬然。
“一直想告诉你,却未能告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