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礼有小礼大礼,小礼者,修身养性;大礼者,君王社稷。仁有小仁大仁,小仁者,正心养德;大仁者,天地生灵。学礼、知礼并不一定明礼、用礼,何况仁呼?”伍修儒看了窦太后一眼,走到跪地的年希维面前,“亚圣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万世推崇,成为评价帝王与王朝最重要的标准之一,也是君王与臣子自省的核心内容。藩镇之属暂且不论,京兆府先不说,单论天子脚下镐京之地,自礼部主持寿诞诸事以来,欺下媚上,以私怨而欺僚友,仗权势而兵黎民,枉造杀孽,一日数十上百起,京师怨声载道,黎民悲泪泣血,岂是一个疏漏不当可以脱罪?礼部妄行极端,动摇国本,无小礼而失大义,非宽仁而弃黎民,若不以大齐律严惩不贷,如何给黎民社稷交代?如何给历代先帝交代?”说到此,转身往殿陛一拜,“臣请彻查礼部藐视律法、以权乱国之事,以正视听。”
权谨看了看伍修儒与窦太后,没有说话。
窦太后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身旁的女官黎萱急忙扶着她,慢慢下了殿陛,往殿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停步问了一句:“陛下,武儿到哪里了?”
站着拜送窦太后的权谨接道:“孩儿马上派人询问。”
“你心里没装着你的兄弟,我自己让人打电话问吧,些许小事,不敢劳烦日理万机的皇帝。”窦太后拐杖用力杵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太后!”揖送的伍修儒上前一步,“自古以来,只听说臣奏君以事,岂有君问臣之理?梁王……”
“左丞相!”眼看着窦太后又气得浑身颤抖,权谨连忙出声喝止。
窦太后猛然转身,看着伍修儒,当众人以为她要冲过去拿拐杖揍他的时候,只见她拐杖一指跪地的年希维,喝道:“年希维,你这条老狗,再把事情办的乱七八糟,授人以柄,我就要了你的脑袋。”
“是、是,臣必不负太后恩典。”年希维急忙转身磕头,声若泣哭。
窦太后这番话看似严厉,其实已经变相警告了权谨与众臣,以前的事就算了,之后再犯错,不用你们动手,我自会打死他。
窦太后终于被伍修儒气得离开了。
当众人以为她会在心里诅咒伍修儒的时候,窦太后已经拄着拐杖开骂:“这个老东西,办这么一件大事,难免有一两只害群之马,他偏咬着不放,要将整个寿诞否定,进而将我否定。一天天只会吼叫着缺钱,说什么黎民艰苦,偌大一个王朝,哪里就缺这点钱,他就是不想办事,给我脸色看,他才是其心可诛,这个老不死的……”
黎萱赶紧安慰:“太后息怒,莫气坏了身子,梁王殿下入京见了,奴婢们少不得又要挨训,说没有伺候好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