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血液’如何?要……‘蜜糖’又如何?”“伏冰”恶狠狠地盯着阿纳托利那张丑陋、肮脏、晦暗,布满黏稠物质的阴邪脸庞,双手反握阿纳托利的手臂,用力挣扎道。
“‘血液’将会脱离你的身躯,将你从人间这座炼狱送入钢铁合围的地狱,而‘蜜糖’则代表着‘伊甸园’中最美味的水果,当然,不是苹果。”阿纳托利用戏谑的口吻道。
他的助手尤里,此刻正举着联邦为中层军官配备的制式“博思里亚”手枪,张开臂膀,一左一右,用枪正对着莱特与亚达罗尼的脑袋。
三人清楚,哪怕拥有再多非凡力量,哪怕自身的实力超越序阶2:舍弃,面对人类在蒸汽纪元时创造出的这些已然改变时代的机械武器,也会如枯萎的落叶般,脆弱不堪。
面对优势局面,阿纳托利放肆地狂笑着,他的声音时而尖锐、时而刺耳,时而如低沉耳语,时而又像在引吭高歌。
然而,在造物主创造的世界中,神明们并不会允许这样癫狂的喜悦存在太久,趁着阿纳托利手臂力道放缓,“伏冰”神色忽变,突然抬腿朝阿纳托利的下半身猛踹而去。
“啊!”阿纳托利并未料到“伏冰”还有如此意外的“一手”,他顿时感到比千万根银针,或千万把短剑来回穿刺身体还要剧烈、持久、难以忍受的,覆盖物理与精神双重层面的极致疼痛。
他身体前倾,双腿瘫软。
趁着敌人被短暂压制的空隙,“伏冰”当即拔出了阿纳托利腰间沉甸甸的配枪,轻松地将其对准了他的胸口。
“阿纳托利,你并不只是沙涅娃的走狗,你还是失落者,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帮助人类来胁迫失落者?”“伏冰”质问道。
“失落者……哈哈哈,失落者。”阿纳托利有气无力的声音,更为他的公鸭嗓增添了几分令人错乱的音调,“你……你阅读过……伊凡二十二世的《新构文件》,你应该明白……我们失落者,只是进化失败的人类残次品而已。
“我们并没有资格……高看我们自己,也无法……以一个独立的种族,参与这场……注定毁灭的斗争。我们……要么堕落为‘无心人’,依靠纯粹的本能做事。要么……就得回归人类,依附于他们……存在。”
“你疯了,阿纳托利。不,我应该称呼你在‘奥德赛之矛’中的称谓——‘焰焚’。”这次换“伏冰”用戏谑的语气嘲讽阿纳托利了,“我听说,你习惯于使用极致的火焰去焚灭一切敢于对抗‘奥德赛之矛’的人类,通过火焰重塑属于失落者的权威。
“或许,这些都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传闻对吧,毕竟在长夜面前,火焰都是微弱的,它们只消一点小小的冷风就会熄灭。我……我也曾试图依附于人类,换取‘秩序会’的生存空间。可我错了……”
“错了?为什么会错?”阿纳托利冷哼道。
“瓦西里只想利用我们非凡的力量,达到他在虚妄之梦中的幻想。‘演变台’、‘格纳季防线’、‘绝对的消灭’,这些并不是值得羡慕和追寻的理想,相反,它们都是一个又一个足以让克鲁斯德毁灭的陷阱。”“伏冰”半吼道:
“这些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献祭,愚蠢到使人不解的战争,加上道貌岸然到令人不顾一切的虚幻理想,它们非常危险、充斥着苦难与死亡。即便是受到人类敬仰、供奉的神明,尚且无法赐予人类脱离危机的方法,一个把自己封印起来的野心家,又凭什么值得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