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初政局尚未稳定之时,科道官维护皇权的色彩极为浓厚,可以从明初的一些史实中得出,其中胡蓝之狱就是最好的例证。
尽管皇权在明初朝中享有支配性的地位,但是贵族功勋的威胁不得不引起朱元璋的重视,贸然采取措施定会引起群臣不满。
这时科道官就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科道官弹劾胡惟庸等人以功高而目中无尊,蔑视王法,内怀反侧,让朱元璋可以比较顺利的抓住把柄,在接下来的活动中的阻碍则少了很多。
而到了之后,皇帝通过内阁减轻自己的负担,但也对阁臣充满担忧。
他们也是需要有人帮助他们盯着这些掌握实权的人,如果有必要,只要有科道言官“风闻奏事”,很轻易就能把权利收回来。
科道可以在仅仅出于怀疑而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向皇帝报告,错了也不受追究,这就是皇帝给他们的特权。
吕调阳想联合魏广德出手惩治刘台,魏广德不知道是不是张居正出的主意,但他是绝对不会陷进去的。
或许,张居正只是想以此绑定他,或许是别的缘故,反正魏广德绝对不会牵扯进去。
另外还需要说一下的就是,都察院的选人也是非常独立的,完全不受吏部管辖,而是自成一体。
虽然科道御史要从吏部取关防,但是任命权利真不在吏部。
在明朝,一般是从进士出身的、在中央部院,主要是翰林院中工作过三五年的文官中“考取“御史。
其他出身的官员,是没有资格进入都察院。
进士官员,如果曾受降级、革职处分,也不能选取,这是人选的一个限制。
其次,言官违规、犯法,要罪加二等,从严从重处理。
其他部门官员受罚降级或者革职后,因为各种原因可以官复原职,但言官一旦罢职就不能开复,即便符合复职条件,也只能安排到其他衙门任职。
除此之外,三品以上京官以及外官巡抚以上的子弟不能考选科道官,为的是防止高官插手监察、权力勾结。
可以说,言官虽然职权大,但是受到的限制也比较多。
魏广德和张居正都眼馋都察院、科道,但是真正能伸手的也就是科道,都察院是万万不能的。
为什么魏广德为劳堪谋都察院的职儿要从按察使开始,广东干到福建,可不就是担心被人关注到。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为的就是劳堪能在福建以布政使身份空降都察院,直接就是副都御使,准备接班左都御史衔。
外放,地方上官员足够多,才不至于被人发觉。
张居正那边,魏广德相信也肯定早就有伏兵,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张居正准备的人是谁罢了。
看到魏广德态度坚决,吕调阳又劝说了一阵,魏广德都没有答应。
开什么玩笑,此事关系太大,而且干系到多年以后的风波。
魏广德虽然有心缓和那种关系,但张居正为人颇为坚持,某些方面和高拱类似,听不进人言,对小皇帝朱翊钧的管教依旧非常严厉。
甚至私下里,他还多次和魏广德因为此事发生过争执。
无法,魏广德也就懒得管,反正以后倒霉的是他张居正。
魏广德不愿意联名,但是吕调阳还是单独上了奏疏,直接送到司礼监。
魏广德也不知道背后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交易,他也懒得理会。
只要自己踩的稳,就沾不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轮到张居正给小换地授课。
可是现在的情况,自然是没法上了,于是宫里传旨让魏广德和张居正换课。
正课上完,休息的时候,小皇帝就说起吕调阳奏疏的事儿。
皇帝虽然没有亲政,但事儿都知道,两宫太后自然不会背着他处理政务。
“魏师傅,张师傅要怎么才肯回来继续给朕授课,还有处理朝政?”
现在的朱翊钧正是勤奋好学的时候,他也想做个有为君主,并没有因为少了个严厉的老师就沾沾自喜。
“启禀陛下,张师傅应该是放不下脸,毕竟刘台这事儿.”
魏广德只是轻轻摇头。
“那如何才能让张师傅找回脸面?
难道真要处置刘台吗?
太后说了,言官引言获罪有违祖制。”
小皇帝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