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结果对宇文泰而言,已经不是能不能接受的问题,甚至都耻于去面对。唯有将心中的羞恼分割成一小份一小份的发泄在府中这些下属身上,才不至于每每想起便要气得咬牙切齿、不能自已。
现今陇右奏书入府,独孤信述事之余也借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因此而诘责台府,仍然希望能够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一次的纠纷。
无论宇文泰是何心情,他也总得面对此事并积极的寻求解决。
“启禀主上,于大将军已经入府,正在堂外等候召见。”
有侍者匆匆趋行入堂叩拜说道。
宇文泰听到这话后连忙打起了精神,在席位中坐直了身躯,并开口道:“快快有请!”
不旋踵,于谨便阔步登堂,还未暇见礼,宇文泰已经快步迎了下来,亲执于谨手腕将他引入席中,自己也归席坐定后才又一脸歉然的望着于谨说道:“大将军受累了,今又有一事非大将军担当不可,王天恩率部西行一事,大将军想必已知?”
于谨闻言后便点点头,他今位高权重,更多的时间还是镇守长安而非留在华州参谋霸府。
但就算没有参与此事,王德一行在怡峰之后随即便出发前往原州,他多少也能猜到大行台的意图,对于大行台限制这些武川等夷乡义的做法,他心中也是颇为赞同的。
但见宇文泰一脸羞涩为难的模样,于谨又连忙发问道:“莫非事情生出什么意外波折?主上但有所命,臣岂敢辞劳!”
王德此行就是为了偷家,若是偷家未遂,那情况可就险恶的多了。于谨并未涉事,下意识便想到可能要问题可能要付以干戈了,于是便又表态道。
宇文泰听到这话,心情也不由得五味杂陈。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让于谨帮忙解决这个烂摊子。于谨才力势位都足够,而且也不是武川出身,面对独孤信时不会受到乡情旧谊的影响,能够充分考虑到霸府的诉求和利益,无疑是一个最合适的选择。
于是他便就桉将独孤信呈送来的奏书转示给于谨,于谨在将奏书浏览一番后,神情一时间也不由得略显古怪,嘴角下意识的抖了抖,终究还是顾及宇文泰的面子,借着抬手捻须之际干咳两声,将神情中的不自然掩饰过去。
“观此奏书,河内公仍然不失体国之言。唯使员行事心切、不待后诏便已先行,以至于中外会意有差,臣赴陇之后,一定申明主上用意,河内公忠诚推义,必然也能明悟前所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