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源双目失神,嘴唇微动,不自觉想起一个气质冷清,面容姣好的女子。
他怎能忘记,那是倚帝山唯一一个候补帝女,也是她,在三年前不畏危险,奋不顾身地掩护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众帝山弟子撤退,最后葬身黑暗。
这一刻,杜源有些不敢去看白轩的眼睛,遥望着九层高塔,颤声道:“我……永远不会忘记白师姐!”
“那你,是否还记得牧初璇。”
徐越的声音带着别样的情绪,似在问话,又似在自语。
终于,三问落下,杜源被内心的愧疚和失职的自责击溃了,缓缓放开了自家弟弟,双脚慢慢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我都记得……呜……”
周围寂静,不少赶过来观看的开元宗修士见到这一幕,定在原地,心中触动,不知在想什么。
“那你说说,他们又是谁的老祖,谁的妹妹,谁的女儿,谁的亲人呢?他们是否,更有资格留在这里封印。”徐越靠在窗户上,目光早已没看那里,而是眺望着下方的城池,声音也乘着风,飞遍整个方舟城每一个角落。
杜源心中痛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泣道:“您说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弟弟能留在这里,哪怕用我的命来换,都行……”
闻言,徐越摇了摇头,沉声道:“城有城规,就算吾与你有旧,也不能滥用职权,饶你一命,已是宽恕。”
徐越顿了顿,再次将目光看向那里,道:“况且,你不如亲口问问你弟弟,到底愿不愿意留在这里。”
“我不愿意!”
徐越的话刚刚说完,杜泽就跳了起来,他也不知道徐越在哪里,只能仰着头大喊道:“大哥哥!我不愿意在这里睡觉!我要回去陪娘亲!她受了好重好重的伤,如果身边没有人照顾,会死的!我们做儿子的应该陪在她身边,不是在这里睡觉!”
杜泽高声,言语中的感情,无比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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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杜源面色一僵,刚欲呵斥,转过头去,就看到弟弟那张倔强的脸,满带泪痕地瞪着自己,那眼神中,竟有恨意!
“哥!你能想象娘亲一个人在荒山野岭孤独终老吗!你敢想那个画面吗!你有没有心!”
听着弟弟的质问,想到如今生死不知的母亲,杜源心中何尝不是抽痛,缓缓闭上了眼。
他知道,自己今日留不住弟弟了,也要辜负母亲的心愿了。
“好了,都散了吧,各宗所带来的人,即刻入屋,不得逗留!”
白轩这时走来,遣散了一旁的围观者,同时招呼几个开元宗修士到近前,让他们准备封印。
随后,他来到跪在地上的杜源面前,神色复杂,缓缓道:“弟子杜源,以私济公,玩忽职守,幸得……及时悔改,罚你禁闭十日,期间受刑罚之苦。”
“弟子……遵命。”
杜源深吸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里反而轻松了些,可以坦然面对一切了。
见事情得到解决,徐越便准备收回神识,不再关注。
“等等!”
可这时,一声喊叫,将他唤了回来。
是那个小孩,杜泽。
“大哥哥,请问你是这里的宗主吗?”杜泽环望着头顶,高声喊道。
“我是。”
九层高塔上,徐越微笑着点头,闲来无事,思绪杂乱,他倒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杜泽!休得无礼!”杜源一瞪,严厉又凶恶。
“哼。”
杜泽狠狠瞪了回去,想了想后,学着刚才杜源的样子,跪了下来,抱着手一拜。
“宗主大人!这一次我出去,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这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我哥,他对我和母亲很好,很爱护我,很为我着想,但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