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和安室透同时看向江夏,思索着合理的打断方式。
但没还等他们开口或者动手,就见江夏竟然主动止住了话头。
然后这个年轻的组织成员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一副无事发生、也不打算再继续刚才话题的模样,就好像几秒前脱口而出“上次”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倒是正好……安室透暗暗点了一下头,在心里称赞了一句机智。
贝尔摩德身上略微起伏的杀气则进一步平缓,也暗暗点了一下头,心想乌佐刚才大概只是比较惊讶,才脱口而出了那个的话题。
后来乌佐一定也是想到了如果说出上一次在学校里的事,波本可能会注意到少年侦探团,进而注意到新一,所以才没再继续。
不过以波本的敏锐程度,他现在一定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只是没再追问,事后他不会放过这个疑点,乌佐大概会尽量编一个借口圆过去……既然这样,那么在不方便串供的情况下,她今后得对“用易容接近过乌佐和孩子们”的事守口如瓶。
江夏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从他们的神色上,感觉两瓶酒都已经脑补完毕。
这才像个不想插手组织干部纷争的外围成员一样,无辜问道:“你们刚才已经谈好了?这件事我应该怎么处理?”
安室透见江夏主动转移话题,再次忍不住欣赏地看了他一眼。
风见他们那群部下,要是能学到一点点江夏的谨慎和审时度势就好了……
“今天就先算了,以后如果再看到易容成我的人,记得告诉我。”安室透对江夏说完,又转向贝尔摩德,威胁笑道,“你明白吧。”
贝尔摩德报以同样的冷笑。
然后她当着安室透的面,取出一只备用波本头套往脸上一罩,顶着安室透的脸,转身走了。
今天毕竟还在影棚打工,她得先去辞掉工作,防止直接消失丢失信誉……这也是刚才波本和她达成的协议之一,当然,只是赠品一样附带的小协议。
江夏默默看着贝尔摩德的举动,隐约明白了安室透为什么要说那句“今天就算了”。
之后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安室透,主动甩锅:“她好像很喜欢伪装成你啊。”
安室透也看了看江夏,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
虽然他怀疑贝尔摩德易容成“安室透”的样子,是在钓鱼执法,试探“波本”的成分。
但安室透心里,其实还有另外一种猜测。
——说不定贝尔摩德其实根本没想得那么复杂,她这么做,就只是单纯地想用“安室透”的样子接近江夏。
因为如果扮成江夏的熟人,以江夏在破案中表现出来的洞察力,非常容易暴露。所以得挑一个江夏不太了解,但一起行动也不显得违和的人。而在不多的备选当中,贝尔摩德想扮演好被她易容的人,还得对那个人有一定的了解。
这样一来,同为组织干部的“波本”,显然就成了不错的候选。
安室透总觉得,比起“贝尔摩德扮成波本的样子是为了试探波本的身份”这种猜测,“贝尔摩德扮成波本是为了接近江夏”虽然在动机上显得有些荒诞,但却能更好地解释贝尔摩德这两次的行为。
此外,他记得贝尔摩德刚到日本没多久,就效率很高地把江夏弄回了她自己家……为什么总盯着江夏?
安室透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正在逐渐走上正路的高中生侦探,隐约有了一点祖国花朵被恶人盯上的危机感。
……贝尔摩德究竟是意识到了江夏的天赋、想越过他把江夏拉拢进组织,还是她也像总往事务所跑的那些太太们一样,先有了某种偏好,然后才假公济私地想把江夏发展成她的部下或者搭档?
……具体真相如何,并不好判断。
刚才江夏来这里之前,他直接询问的时候,贝尔摩德也没给出明确的答复。
而且实际上,就算她说了,安室透也不可能据此判断贝尔摩德真正的想法,这颗毒苹果行事说话一贯虚虚实实,真实的动机令人无从推断……啧,神秘主义者真是欠缺一顿公安的毒打。
安室透日常给组织记了一笔账。然后暂时把这些疑问放到一边,留待进一步观察。
他看向旁边还没有离开的江夏:“先回摄影棚。”
……
安室透刚才要求贝尔摩德辞掉灯光助理的兼职,然后立刻离开这里,并在今后停止对波本的易容。
虽然贝尔摩德刚才答应了,但这种狡诈的组织成员实在没太多信誉可言,安室透打算过去盯一下过程。等贝尔摩德走了,他再离开这里,继续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