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往前行，小环眼眶红红的，掀起车帘冲众女挥手，等看不到人了才把车帘放下。

商晚递给她一条手绢，安慰道：“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快擦擦眼泪，舒姐姐可说了，等你成亲那日，她们都来给你添妆，送你出嫁。”

小环红了脸，嗔了商晚一眼，“我不嫁人。”

“是是是，不嫁人。”商晚见她不哭了，便笑着捏捏她红红的脸，“留在家里，姐养你。”

“姐！”小环心里那点子离愁别绪彻底没了。

车队才走出一里路，又停了下来。

官道旁，吴老爹、李老爹、李大山、李小山、周婶子、容娘子等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近二十人站在路边，特意来送商晚一家。

他们身后停着两辆驴车，驴车上大包小包装得鼓囊，好几篮子鸡蛋鸭蛋，拴好的活鸡活鸭，甚至还有一头小羊羔，正在咩咩地叫唤。

商晚他们全都下车来，走到众人面前。

“听说你们今天走，村里人一起凑了些东西，赶来送送你们。”吴老爹搓着手，“担心给你们添麻烦，也没敢多装。车上多是吃食，你们带着路上吃。”

他回身指了指那个最大的花包袱，“那里面装的是你们婶子们赶做的冬衣，一人一件，扯好料子做的，穿着不扎人。眼见着天儿越来越冷了，路上别冻着。”

“冻不着，我们……”石头的话还没说完，陆承景将他嘴一捂，脸上难得挂上笑，温声道谢。

“婶子们手粗，比不得楼里绣娘做的，你们在路上将就穿。”周婶子关切地拉过商晚的手，“你有了身子，路上多顾着点自己，把心留给别人操去。日后有空了回来看看，婶子们都念着你。”

商晚唇边含笑：“劳婶子们记挂，婶子们的手艺十个绣娘也比不上，等天儿冷了，我天天穿。”

“弟妹这张嘴啊，今儿是抹了蜜了。”容娘子在旁打趣一句，拉过小环说话。

“姐，等我长大了我带着小妹去找你，给你干活。”李小山吸了吸鼻子，眼巴巴望着商晚，“行不？”

“我这儿可不收没本事的人。”商晚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好好在学堂里念书，不许再逃学。”

年初，商晚自府城回来后便出钱在村里修了学堂，陆承景帮忙请了两位曾在县学教书的夫子，每月的束修从灵药阁的账上出。

只要是榆树村的孩子，家里大人参与炮制药材的，都能去学堂免费念书。

只这一条，村里人谁不感恩？

“我一定好好念书。”李小山举手保证，“小妹也好好念书。”

商晚笑笑：“我会写信给夫子询问你们的情况，若当真学得好，有出息，不用你们找来，我派人来接你们。”

“真的？姐，你别骗我。”

商晚点头，“不骗你。”